🎧 立即登入收聽！【作家說】EP09｜你可以多愛一次：陳雪談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有聲書
關於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這本書，創作的靈感來自於？
出版《親愛的共犯》時，我與伴侶早餐人常常討論書名，因為她知道我取書名有時會遇到困難，然後她就想到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。當下覺得很有感覺，好像浮現出很多的故事。那時候剛好在準備下一本新書，便思考有什麼故事可以從中發展。其中一種可能是，有人對另一個人說：「你不能再死一次」，表示他已經歷過一次死亡或謀殺。在嘗試創作懸疑推理類的小說之後，一直想寫跟連續殺人有關的小說。對我來說，其實是一個不容易的嘗試。
相較於先前的作品，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最大的挑戰、突破或轉變是什麼？
應該就是「連續殺人」的設定。連續殺人通常會強調「儀式感」或「模式」，還要描述他們的心理狀態。所以花費很多心思去琢磨什麼樣的人會犯罪、死者之間的關聯。最重要的是讓讀者身歷其境，感受到命案發生的恐怖及追緝兇手的驚險，跟最後解開謎題的那種釋放。
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的角色歷經各種變形，如改名、整容等。彷彿是透過再塑造自身形象，以符合主流價值。這些設定背後的意義是？
關於這本書的角色設定，有雙女主角、雙男主角，包括警探宋東年，跟女主角李海燕。他們其實有著類似的遭遇，如李海燕小時候父親就揹上殺人罪，在他們的小鎮裡受到非常多的欺侮。也就是說，她在那個時候不但是失去了好朋友（因為死者就是她的好友），還承受父親就是兇手的罪名。後來為了要逃避，或是掙脫這個負擔，就改了名字還整容。
整容是書中蠻重要的主題，其實我想討論「犯罪者家屬」應該承受什麼樣的代價？比如李海燕，她可能會自問殺人兇手的女兒該怎麼活？成為一個殺人兇手的女兒之後，變成一個怎麼樣的人？對她來說，整容跟改名可能是為了讓自己得到重生的機會。但實際上不只如此，而是要真正的從罪裡面得到救贖。宋東年也是一樣，雖然沒有改名換姓，但是卻自暴自棄，好像過著一種麻木的生活。最後也是透過這兩人一起追查兇手，把罪惡的源頭找出來才會釋放他們內心的罪疚。
整容就比較複雜，比較少人是為了拋棄舊有的身份，像《變臉》那部電影。我寫的整容就是「變臉」，小說裡面兩個整容的人，基本上都是為了要拋棄舊有的形象。其中一個是因為臉上有胎記，形狀有點像一個鬼的頭。剛好出生時家裡也發生一些不幸的事，所以他從小就被霸凌，甚至被自己的家人當成不祥象徵，所以之後整容成為一個正常人。這其實是滿大的諷刺，我想講他可能並不是長得很醜陋，只是因為胎記成為異類。書裡一直想要討論什麼才是善，怎樣才是惡；什麼是好看的，什麼是醜陋的。
這本書裡各種與殺人相關的情節，包括因愛而生的恨、殺意等等，好像也都圍繞著「愛」。對妳來說，「愛」到底是什麼？
在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裡面，「愛」是非常重要的主題，那其中一種是廣泛的愛，家人、親情或朋友這樣的愛，談被愛的人以及不被愛的人的差別，因為不愛造成的拋棄、遺棄、凌虐，這個東西會使愛走向恨。
因為得不到愛而產生恨，可能是一種想要得到愛而使出的手段吧？想要被愛的過程，更多是「要」──你要人家的愛、你要別人給你什麼，到最後可能反而走到了跟愛相反的地方。為了讓這個人愛你，可能強迫對方甚至做出讓他非常痛苦的事。我以前在散文作品比較常去談論愛情的本質、愛情維繫的方法，在小說裡我更想談論愛的核心是什麼？在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裡面，愛的主題會延伸得比較廣，從親情延伸到關於罪惡、受到巨大的傷害後該怎麼辦？那些因為謀殺帶來傷痛的家屬、親人、朋友、戀人，或者當事人該怎麼去度過你的一生？
核心可能還是要回到愛，就是我們不能因為恐懼、痛苦而躲避愛。這些痛苦的來源是因為傷害或殺戮、仇恨、邪惡這種可怕的東西。我們能夠對抗它的，除了用生命的勇氣、勇敢之外，就是對人不放棄的那份愛的力量。在小說裡透過一個比較長的篇幅、比較戲劇性的主題，去辯證這個愛使人生、使人死，最後也使人得到救贖的過程。
隨著有聲書同步上市，讀者選擇更加多元了。當作品長出其它面貌，身為創作者的心情是？
因為運動或通勤的關係，好幾年前就開始聽有聲書。我曾經聽《紅樓夢》聽了好幾個月，明明是很熟悉的文本，但聽的時候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《紅樓夢》的世界。我自己非常期待小說出版有聲書，應該是說看了一次再去聽，會發現有一些原先沒有注意到的地方。因為原先在寫作時，會試著用朗讀讓對白更順暢。很多作家用文字呈現作品的時候，也有一種聲音的想像。所以我想有聲書其實豐富了文本本身的意義，也豐富了讀者跟這個文本互動的方式。讀過紙本之後再去聽有聲書，會有非常不一樣的感受。
曾經有一本關於歷史的書，因為文字很淺白好像沒有特別精彩，就沒有看完。後來有機會聽到它的有聲書，便花了幾個禮拜把它全部聽完。我才知道也許有一些不那麼優美的文字，用聲音朗讀起來可能非常悅耳，非常容易營造意象或畫面。搞不好正因為非常淺白，聽的人可以很快進入而不會被複雜的文字分心。所以我覺得有聲書確實是一個不太一樣的媒介，它會打開你對閱讀的另外一個想像。
最後，希望讀者／聽眾能從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的（有聲）書裡得到什麼？
希望大家能夠在這本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的故事裡，重新去思考罪與罰、愛與恨，以及當人面對重大的災難、面對恐怖邪惡的事情時，除了害怕與譴責還可以深思什麼。應該是說，生命到底是什麼？有時透過一本書、一個故事的啟發，讓我們重新審視自己的生命。希望透過這次的閱讀，自問內心有沒有被震動一點點、視野有沒有被打開一點點。當自己擁有更加深入、開闊的想法時，要如何把握今後的每一天，讓自己的活得更加精采，然後了無遺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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░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░
繼《親愛的共犯》榮獲2022臺北國際書展大獎，作家陳雪推出最新作品《你不能再死一次》。跟隨角色走入情節，便能聽見兇手與作者的真實心聲。表面懸疑的案件，其實充斥叩問生死與情愛的關聯，展現獨特的陳式美學。明明涉及生死大事，主播楊日瀚以沉穩嗓音娓娓道來，冷靜得彷彿參透世間艱難。如同呼應角色如何從毀壞中新生，邁向和解。
◈ 作者：陳雪
◈ 授權方：鏡文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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